米换麸糠，粥中放沙，封建制度下的‘绥靖政策’

或许很多人第一次看到《铁齿铜牙纪晓岚》中这段和珅和纪晓岚狱中对话，国库紧缺，粮食不够，一斤口粮换三斤麸糠可以救助更多的人，因为灾民不是人，麸糠可以救助更多的人，更是因为价值稀释，贪污变少；同样场景国家办粥场赈灾，和珅抓了一把沙子放进粥里说：“这样蹭吃蹭喝的人就少了，有困难的人就活下来了。”当很多人看到或许觉得这是官场规则，和珅的冤屈和努力，和书生的空喊无能。甚至可能完全颠覆整个人物形象，虽不说正史上纪晓岚的不堪，但是其实这背后另有玄机。

如果说和珅，纪晓岚都是正直的，他们一个深谙官场三十年，一个渴望救济天下百姓，那就知道，矛头是封建制度，自明后期李贽就提出过人人平等，这种启蒙思想哪怕当时被泯灭了，也会留下一些影响。哪怕不知，封建王朝的维持就是稳定，一句“灾民不是人”已经见出分晓，人人都知道和珅贪，乾隆会不知道？那绝对不可能，因为他知道。

他需要维持稳定，他就需要人去维持，所以他需要官；他需要经济，就需要人去榨取，所以他需要贪官；他需要替罪羊，就需要有人贪，而且还要让人相信就是这个人坏了整个杠杆，杀了他，抄家的钱可以救济天下百姓。这就是绥靖政策，虽然这个故事发生在1930年英法美扶持德日抵御苏联，纵容二国，导致后期的二战爆发。姑息养奸就是二人直接关系，互取互利。在封建制度下，依靠小农经济取供给整个国家，哪怕可以运行，一旦天灾人祸损失的不仅仅是个体经济，更多的包括上层利益，还要掏出粮食去救济，就跟把自己私房钱交出来一样心痛，不然和珅提出的以钱代罪的议罪银制度，为什么可以通过，上层经济的花销远远超出国家经济，六次南巡光凭国库或许整个朝廷早已如李自成进明朝一样，遍地饥荒。所以乾隆睁一只眼，闭一只眼，就像京剧的红白脸一样，糊弄过去就完了，实在唬弄不过去，挑一俩个刺头，只要皇恩浩荡，维持稳定就足以长久。

其实更多的是有没有想过另一方面，或许纪晓岚苦读诗书被和珅唬的一愣一愣的，先入为主，国家给的钱少，我为了救灾才这么做的，这样可以救活更多的人。然而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点，总量的问题。国家拨款下300斤粮食，你和珅先贪了100斤，下面的人见到和珅和大人拿，也各个州县知府县官也捞一些，剩下个一百斤，然后你把这100斤再去换麸糠，得到300斤麸糠，总量或许一样，甚至更少，但要是你直接去拿300斤换麸糠那就是900斤，可以救济更多的人。你要是不贪，整个灾民或许活下来的不止这些。

在说粥中放沙，想当然的想，确实只有饥肠辘辘的人不会在乎，这样才是救济百姓，然而更多的也有边际效应，这样做不仅富人不喝，穷人也会少喝俩碗。为什么要这样做？这是自古以来的封建制度，没有任何一朝会直接开放粥场，来人就给，其实不然，自古历朝都会登记造册，所谓的“赈籍”，依据这个来发放粥。然而这个其中猫腻不言而喻，清人周弘的《道光叹》昨闻诏书发粟赈，匍匐哀告含羞容。安得有钱买胥吏，赈籍无名长官詈。王嘉福在《粥厂谣》咏的“昨朝里正点村屋，老翁无钱名不录”，就是这种情形。也就是无钱打点小吏就无法入赈籍，基本上大部分贫民已经被排点在外，所谓的散沙入粥基本只是打发剩下的有点积蓄的灾民。

先不说朝廷拨款赈灾，人给了钱，你也不亏，为啥还要这么做？那就是“饥民腹未饱,城中一月扰。饥民一箪粥,吏胥两石谷”这就直接表明了，层层剥削，本来粮食就掺假，加了沙子，再加沙基本上根本很少有人吃，何况《煮粥歌》中的初煮粥以米，再煮粥以白泥，三煮粥以树皮。含沙的米已经算是好的了。是不是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感觉。何况吏侵米,法不宽;官侵米,吏无权,侵米一斛十万钱。所谓的我为了救济的冠冕堂皇之词建立满是虚伪的金钱利益之下，为了自我，罔顾生死。发生如此就是整个封建王朝的体制，缺乏监督制度，取法于上,仅得为中;取法于中,故为其下，就是告诫统治者执法必严。不然人与鬼共受皇仁。

在封建制度下的整个皇朝，所谓的蛇鼠一窝或许有些异同，那些死去的灾民谁会为他们诉说，在整个统治阶级固化的清朝，只要完成赈济任务，并且没有人造反，王朝稳定就可以，钱在官手里和钱在民手里，统治者会怎么选，一个散落的钱袋子和一个不移动的钱庄。不由得想起《大宋提刑官》刁光斗和宋慈的对话：“王法就是皇家的法，一个人扛不动整个宋朝官场大旗，哪怕我只是小小七品官也不怕你提刑官，他们护的不是我，而是他们自己。”

千年之前奴隶是理所当然，千年之前封建奴役百姓，冠冕堂皇的曲调背后又是多少不光彩的事情，所谓的米换麸糠，粥中放沙救济手段，无非是掩饰自己的丑陋的嘴脸，维持那个危机四重的王朝，不断重复着土地重新分配——土地兼并——土地兼并发展到极限——天下大乱重新洗牌——建立新朝的循环，民为本，才是出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