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青未了」赵金厚专栏 | 洙赵新河轶事

文|赵金厚 编辑|燕子 图片|网络

秋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，夏天的暑热渐行渐远。呆在家里百无聊赖，于是我有了开车观赏洙赵新河的想法。

车子在平坦的柏油路上行驶着，往南经过闫家桥，田野里一望无际的玉米在风雨中簌簌作响，发黄的杨树叶片飞舞着、盘旋着，在风雨的伴奏下，一曲秋之歌的旋律沉郁而悠长。

车子爬过大堤缓坡，借助雨刷的摆动，挡风玻璃外面的景物清晰可见。此时的洙赵新河在秋雨的沐浴下别有风韵，矗立的大闸岿然不动，有三孔闸门上提，湍急的水流咆哮而下，激起的浪花如千军万马奔腾，气势磅礴；举目眺望，大堤如一条巨龙向远处绵延伸展，河面扑朔迷离，雨滴打在水面上，荡起层层水花，煞是壮观漂亮；河两岸摇曳的垂柳随风起舞，那袅娜灵动的舞姿令人如痴如迷、浮想联翩。

我是喝着洙赵新河的水长大的，对河水我有着一种天生的依恋。一段河流孕育一段文明，这条发源自菏泽地界，注入南四湖的河流，它像一匹不知疲倦的骏马，肩负着神圣的使命，日夜东流。多少年来，它灌溉着万倾良田，像母亲的乳汁哺育了一代代儿女。它抗旱、排涝，给父老乡亲排忧解难，可以说，洙赵新河作为服务人民群众的忠实伴侣，它见证了两岸乡村发展的沧桑变迁。

小时候，放了暑假，我和儿时的伙伴背着粪箕子，去河南岸割草，洙赵新河像一位慈祥的长者，为我讲述着大自然的丰富多彩和神奇奥妙。午饭后，暑热难耐，我们十多人脱得赤条条的。在浅水里游泳，扎猛，稍不注意被水呛住，小脸憋得通红。三叔教我们游泳，我们学着他的姿势，划臂蹬腿，很快就学会了游泳。随着经验的增多，我游泳的时间不断拉长，加上三叔的鼓励和伙伴的怂恿，有两次我居然一气游到南岸。现在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，当我游到大河中间时，体力消耗过快，身子下沉，我急得都哭出声了，是游回来还是游过去？我的心一下子收紧了。三叔大喊一声“别害怕，跟紧我”，一股求生的本能反应促使我不再多想，我调整了一下情绪，舒展手臂四肢，倾刻间增添了无穷力量，我用力冲破水的阻障，离对岸越来越近了。当我游到浅水地带，我的双脚踏实地站在河底时，我激动得语无伦次，三叔高兴地说，你小子真棒！从那时起，我对水开始有了敬畏心理，学会了理智游泳，善待生命。

喝罢汤，我们拎着小桶，拿着竹竿去二滩摸知了龟。这二滩里杨树多，知了龟拱破地皮，争先恐后往树干上爬，有许多爪子抓不牢树皮，稀里糊涂地摔到地面上，我们干地里拾鱼，不费一点周折，一晚上我们能摸到一百多个。回家用清水洗干净，把知了龟放到坛子里盐上个一周，然后捞起放在平底热锅里煎熟。当知了龟颜色变得焦黄，一股按捺不住的香味直钻你鼻孔，品嚼一下，焦酥香嫩，回味无穷，让天下的美味佳肴都为之逊色。第二天早上，再到河滩里转悠，用竹竿子会捉到不少还不能飞翔的白蝉，这也是一道风味独特的美餐。更令人惊喜的是，我们捡到许多知了龟皮，放在塑料袋里装好，待到有走街串巷的商贩收购时，多的时候，能卖上个伍拾多块钱，买铅笔、练习本，连环画，让班里的小朋友羡慕不已。

最有意思的是捉鱼。在洙赵新河浅水里游泳，不时有调皮的鱼儿咬人脚趾头，跟您嬉戏玩耍；在晨风吹拂的平静水面，你会看到三、五个鱼儿结伴自由自在地游泳，那无拘无束的样子让人迷恋。有时在水的石头缝里我分明摸到了鱼的肌体，可任凭我怎么使劲努力，总是捞不上来。跟着“老顽童”牛三看撒鱼，真是一种情趣和享受。老汉自己结网，熟知鱼的活动特点和规律。他站在河边，屏心静心观察动静，当水面有水花搅动时，你看老汉讯疾甩开大网，那鱼网在空中划成一道优美的弧线，随即他慢慢地、一点点地往上拉网，我想他大概不想惊扰鱼的美梦，也许他用力过大，或者一个疏忽大意，就会导致鱼儿挣脱，让先前的布局计划化为乌有。鱼网终于浮出水面，哇塞，被网住的鱼儿可真多，白亮亮的耀人眼睛，里面有水草、蜗牛、鲫鱼、参条，它们活蹦乱跳，还有一条大鲤鱼足有二斤多。老汉不慌不忙，蹲下摆弄着鱼网，把鱼儿收进鱼篓。我们跟着他老半天，他说凡是跟着的就是一个壕里的战友，回家时都送给我们一大捧鲫鱼和参条，让母亲熬成鱼汤，那味道至今回想起来余味犹香……

秋风挟着雨丝打在我脸上，驰骋的思绪让我从遥远的过去回到现实。望着雨中朦胧如烟的洙赵新河，我想起了“逝者如斯夫”的诗句，弹指一挥间，四十年过去了，世事沧桑，令人感叹！我多想回到儿时的岁月，再体验一次游泳、摸知了龟、捉鱼的纯真和美好啊！

作者简介：赵金厚，供职于山东省郓城县南赵楼镇中心校。酷爱文学，热爱生活的多彩与浪漫，甘愿用文字感恩世间的美好。著有中篇小说《选择》。有诗文散见于多家报刊与《学习强国》等多家网络平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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