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皮菜是一级致癌物？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

「专家说，我们常吃的红皮菜是一级致癌物！」

近日，这则消息再度刷屏了朋友圈。信的人有之，持怀疑态度的有之，到底真假为何？

首先，来让我们看看这种说法的出处：

13年秋，中科院植物研究所的博士刘夙在微博上称：「红皮菜含有吡咯里西啶生物碱，具有肝毒性，建议大家不要食用这种野菜。」

此后，“红皮菜致癌”的消息一度在网上疯传，而时隔3年多后，这则消息再度被翻出来“炒冷饭”。

什么是红皮菜？

红皮菜：学名红凤菜（Gynura bicolor），是菊科千里光族菊三七属的双子叶植物，因其叶片背面呈紫红色，故又名紫背菜、血皮菜等。

作为我国的传统野菜，我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对它可熟悉的很，因为它在我们眼中通常是这样的：

不过红凤菜通常会与市面上另一种野菜相混淆——苋科苋属的苋菜，别名红苋菜、汉菜。

红苋菜的叶片呈卵型，叶面全绿、全红或是绿色带着其他杂色；而红凤菜的叶片周边有锯齿，叶片背面全红或全紫红色，两者叶片有明显区别。

民间认为红凤菜和红苋菜均有凉血、名目、去虚火、清热消肿的功效。其中红凤菜，在夏季更是以其凉爽的口感成为了菜市场的常客（大概2元一把）。因此，对于“红凤菜不能吃”的消息，其实很多人心里是拒绝的。

但就是这种具有广泛群众基础的野菜，有一点，刘夙博士还真没说错：肝毒性。

红凤菜中确实含有毒性物质

刘夙博士所说的，红凤菜中所含的吡咯里西啶生物碱（Pyrrolizidine alkaloids, PAs）是一类广泛存在于多种植物中的次生代谢物。它目前已在13个科中的植物中检出，多数属于：紫草科（聚合草属和天芥菜属）、豆科（野百合属）和红凤菜所属的菊科（千里光属、狗舌草属、橐吾属及泽兰属）。

PAs毒性主要表现为肝毒性，有的还对肺、心、肾、胰、脑等具毒性及明显的致癌、致突变、致畸胎作用并可导致原发性肺高压。它进入体内会在肝脏中代谢为代谢吡咯，后者会与组织中的亲核性的酶、蛋白质、DNA、RNA结合，引发损伤。在上世纪，人们就发现，家畜如果食用含PAs的植物，会导致中毒，这给当时的畜牧业造成了极大的损失。而后众多的动物及临床实验也证实了多种PAs的肝毒性。（高江国等，2009）

已被知晓的PAs有600多种。其毒性与结构非常相关，其中以双稠吡咯环的1,2键为双键（肝毒性）且具有环状双内脂的PAs毒性最强（如倒千里光碱），而双稠吡咯环的1,2键不为双键的PAs毒性较弱或无毒（如阔叶千里光碱）。

千里光族菊三七属植物中普遍含有PAs（包括有毒的全缘千里光碱、光萼猪屎豆碱、猪屎豆碱、倒千里光碱和无毒的大叶千里光碱、petasinine），而后从红凤菜中也分离出了这类生物碱。（E. ROEDER，2000）

研究人员还发现，PAs含量最多的兰屿木耳菜根部，其肝毒性反而远不及不含PAs的红凤菜上部，推测除PAs之外，红凤菜中还含有其他会导致肝毒性的成分（林威宇，2003）。

但同时，研究也发现，红凤菜中含有丰富的维生素、矿质元素、粗蛋白、氨基酸等营养成分，其提取物具有较好的抗炎、降血糖效果并能有效清除自由基等（Chih-Chung Wu etc., 2013）。因此，我们应当对其毒性与药用价值进行综合考量，才不会有失偏颇。

红凤菜是“一级致癌物”？

国际癌症研究中心（IARC）从1987年开始，将已有资料报告的物质根据其对人的致癌危险性分为4级，截止至2016年2月，已纳入分级的物质有989种。请注意，这种评级一般是基于证据强度的。

其中共包含了9种吡咯里西啶生物碱的分类，其中3种被分为2B级（毛果天芥菜碱、野百合碱、Riddelliine），6种被分为3级（基森克京、菘蓝千里光碱、夹可宾、倒千里光碱、千里光非灵、克氏千里光宁）。

但是，分级所依据的证据强度并不一定就是致癌效应的强度。有些化合物可能致癌效应非常强，但因缺乏人群暴露的资料（比如正常情况下绝大多数人暴露水平极低）及动物实验资料，因此分类排名不高。致癌物的致癌效应强度还因依据具体研究评估判断。

可以看出，“红凤菜是一级致癌物”不过是他人对红凤菜毒性的夸大之言，其错误有三：

（1）不是红凤菜，而是其中所含的吡咯里西啶生物碱与其他成分才是潜在致癌物，而且脱离剂量来谈危害是极不科学的；

（2）吡咯里西啶生物碱不是单一的物质，而是一大类物质的统称，这些物质毒害性有强有弱，不能一概论之；

（3）在已有资料中，没有一类吡咯里西啶生物碱被划分为了一级致癌物。

至此，我们可以得出结论：在具有药用价值的同时，红凤菜中所含的吡咯里西啶生物碱等物质虽不是一级致癌物，但确实具有肝毒性和潜在致癌性，平日里最好不要食用。

刘夙博士还提醒大家：“如果非食用不可，建议大火热炒，因为在缺水的高温环境下一部分PAs可能会被破坏，最不安全的则是凉拌食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