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远桥是不是伪君子?
发布时间:2023-07-19 18:49:30 作者:Carter强 浏览量:597
宋远桥怎么可能是伪君子?
伪君子,“表面上是高尚,实际上卑鄙无耻的小人。 道貌岸然、口是心非、出尔反尔、得志猖狂 四条兼备者。”摘自百度百科。
我认为宋远桥确实很有政治能力,但绝无口是心非,虽然武功可能不及俞莲舟,但宋远桥是很适合担任掌门这种角色的。
武当是侠义为先的,宋远桥可谓身体力行。张三丰曾提及“我八十岁生日那天,你救了一个投井寡妇的性命”,谢逊当年想杀宋远桥做个大案,也是缘于“见到宋远桥出手惩戒一名恶霸”。
宋远桥的领导才能,在第3回“宝刀百炼生玄光”中已有体现。
张翠山霍地站起,满脸怒色,喝道:“便是这厮!”纵身出去,只听得门外呛啷啷几声响,兵刃落地。殷梨亭和莫声谷正要抢出去相助师兄,只见张翠山右手抓住一条大汉的后心,提了进来,往地下重重一摔,怒道:“都是这厮坏的大事!”
莫声谷听是这人害得三师哥如此重伤,伸脚便往都大锦身上踢去。宋远桥低喝:“且慢!”莫声谷当即收脚。
只听得门外有人叫道:“你武当派讲理不讲?我们好意求见,却这般欺侮人么?”宋远桥眉头微皱,伸手在都大锦后肩和背心拍了几下,解开张翠山点了他的穴道,说道:“门外客人不须喧哗,请稍待片刻,自当分辨是非。”这两句话语气威严,内力充沛。祝史两镖头听了,登时气为之慑,只道是张三丰出言喝止,哪里还敢罗唣?
宋远桥道:“五弟,三弟如何受伤,你慢慢说,不用气急。”张翠山向都大锦狠狠瞪了一眼,才将龙门镖局如何受托护送俞岱岩来武当山、却给六个歹人冒名接去之事说了。宋远桥见都大锦这等功夫,早知决非伤害俞岱岩之人,何况既敢登门求见,自是心中不虚,当下和颜悦色的向都大锦询问经过。
张翠山义愤填膺,宋远桥却非常冷静,虽激愤俞岱岩惨境,但已察觉事有蹊跷,须查个明白,并且需要维护武当的侠义名声。
张翠山道:“师父,这姓都的胡涂透顶,三师哥给他害成这个样子,咱们不找他麻烦,也就是了,怎能再去保护他的家小?”张三丰摇了摇头,并不答话。宋远桥道:“五弟,你怎地心胸这般狭窄?都总镖头千里奔波,为的是谁来?”张翠山冷笑道:“他还不是为了那二千两黄金。难道他对俞三哥还存着甚么好心?”
都大锦一听,登时满脸通红,但拊心自问,所以接这趟镖,也确是为了这笔厚酬。
宋远桥喝道:“五弟,对客人不得无礼,你累了半天,快去歇歇罢!”武当门中,师兄威权甚大,宋远桥为人端严,自俞莲舟以下,人人对他极是尊敬,张翠山听他这么一喝,不敢再作声了,但关心俞岱岩的伤势,却不去休息。宋远桥道:“二弟,师父有命,你就同七弟连夜动程,事情紧急,不得躭误。”俞莲舟和莫声谷答应了,各自去收拾衣物兵刃。
都大锦见俞莫二人要赶赴临安去保护自己家小,心中一股说不出的滋味,抱拳向张三丰道:“张真人,晚辈的事,不敢惊动俞莫二侠,就此告辞。”
宋远桥道:“各位今晚请在敝处歇宿,我们还有一些事请教。”他说话声音平平淡淡,但自有一股威严,教人无法抗拒。都大锦只得默不作声,坐在一旁。
宋远桥在维护武当威严方面,确实做得很好,这也可以从一个侧面解释了为何武当立派时间不长,却隐隐已与少林并肩。
宋远桥眼中突然放出异样光芒,大声说道:“三弟的手足筋骨,便是给这金刚指力捏断的。”殷梨亭“啊”的一声,眼中泪光莹莹,忍不住又要流下泪来。
都大锦听说残害俞岱岩的人竟是少林派弟子,更是惊惶,张大了口合不拢来,过了一阵才道:“不……决计不会的,我在少林寺中学艺十余年,从未见过这个脸生黑痣之人。”
宋远桥凝视他双眼,不动声色的道:“六弟,你送都总镖头他们到后院休息,预备酒饭,嘱咐老王好好招呼远客,不可怠慢。”殷梨亭答应了,引导都大锦一行人走向后院。都大锦还想辩解几句,但在这情景之下,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遇到事关少林武当两大江湖龙头的公案,宋远桥知道不能莽撞,须考虑周全。
张三丰向宋远桥道:“远桥,你说目下怎生办理?”近年来武当派中诸般事务,张三丰都已交给了宋远桥,这个大弟子处理得井井有条,早已不用师父劳神。他听师父如此说,站起身来,恭恭敬敬的道:“师父,这件事不单是给三弟报仇雪恨,还关连着本派的门户大事,若是应付稍有不当,只怕引起武林中的一场大风波,还得请师父示下。”
这里明确写道了,近来其实是宋远桥在执掌武当的日常事务,而俞岱岩受伤之事,实在太过关联重大,宋远桥就不敢擅断了。
以上这段,是张三丰90寿诞时。十年后,第9回“七侠聚会乐未央”,张三丰即将百岁寿诞,张翠山从冰火岛回归,殷梨亭知道三大镖局总镖头来武当时,有这么一段:
张翠山微微一惊,道:“这三位总镖头都来了?十年之前,普天下镖局中数他三位武功最强,名望最大,今日还是如此罢?他们同时来到山上,为了甚么?”殷梨亭笑道:“想是有甚么大镖丢了,劫镖的人来头大,这三个总镖头惹不起,只好来求大师兄。五哥,这几年大哥越来越爱做滥好人,江湖上遇到甚么疑难大事,往往便来请大哥出面。”
张翠山微笑道:“大哥佛面慈心,别人求到他,总肯帮人的忙。……
由此可见,宋远桥的江湖威望已经是极高了。莫声谷与三大总镖头斗口,宋远桥并不接口。但到谈僵了,他就开始破局:
宋远桥先前一直没有开口,这时见两人说僵了要动手,伸手拦住莫声谷,微微一笑,说道:“三位来到敝处,翻来覆去,一口咬定是敝五师弟害了临安龙门镖局满门。好在敝师弟不久便可回山,三位暂忍一时,待见了敝师弟之面,再行分辨是非如何?”
云鹤出言辱及张三丰,宋远桥就出手了,且武功惊人。
宋远桥虽然涵养极好,但听他辱及恩师,却也是忍不住有气,当着武当七侠之面,竟然有人言辞中对张三丰不敬,那是十余年来从未有过之事。他缓缓的道:“三位远来是客,我们不敢得罪,送客!”说着袍袖一拂,一股疾风随着这一拂之势卷出,祁天彪、云鹤、宫九佳三人身前茶几上的三只茶碗突然被风卷起,落在宋远桥身前的茶几之上。三只茶碗缓缓卷起,轻轻落下,落到茶几上时只托托几响,竟不溅出半点茶水。
祁天彪等三人当宋远桥衣袖挥出之时,被这一股看似柔和、实则力道强劲之极的袖风压在胸口,登时呼吸闭塞,喘不过气来,三人急运内功相抗,但那股袖风倏然而来,倏然而去,三人胸口重压陡消,波波三声巨响,都大声的喷了一口气出来。三人这一惊非同小可,心知宋远桥只须左手袖子跟着一挥,第二股袖风乘虚而入,自己所运的内息被逼得逆行倒冲,就算不立毙当场,也须身受重伤,内功损折大半。这一来,三个总镖头方知眼前这位冲淡谦和、恂恂儒雅的宋大侠,实是身负深不可测的绝艺。
光明顶上,六大派车轮战殷天正,其实颇有违侠义之道。
张无忌轻轻撕下衣襟,正想上去给外公裹伤,忽见武当派中又步出一人,黑须垂胸,却是武当七侠之首的宋远桥,说道:“我替老前辈裹一裹伤。”从怀中取出金创药,给殷天正敷在伤口之上,随即用帕子扎住,天鹰教和明教的教众见宋远桥一脸正气,料想他以武当七侠之首的身分,决不会公然下毒加害。殷天正说了声:“多谢!”更是坦然不疑。
……
宋远桥道:“这位小朋友的话不错。武当派和天鹰教之间的私怨,今日暂且搁下不提。现下是六大派和明教一决生死存亡的关头,武当派谨向明教讨战。”
……
只听宋远桥道:“殷老前辈,武当派和天鹰教仇深似海,可是我们却不愿乘人之危,这场过节,尽可日后再行清算。我们六大派这一次乃是冲着明教而来。天鹰教已脱离明教,自立门户,江湖上人人皆知。殷老前辈何必蹚这场浑水?还请率领贵教人众,下山去罢!”
武当派为了俞岱岩之事,和天鹰教结下极深的梁子,此事各派尽皆知闻,这时听宋远桥竟然替天鹰教开脱,各人尽皆惊讶,但随即明白宋远桥光明磊落,不肯检这现成便宜。
……只听宋远桥道:“久仰老前辈武功深湛,家师也常称道。但此刻前辈己力战数人,晚辈却是生力,过招之际太不公平。咱们只较量招数,不比膂力。”……
宋远桥其实已在极力维护“正派”的名声,先是为殷天正裹伤,接着劝殷天正不必“蹚浑水”,直至祭出“只比招数”的比武模式。
宋远桥最后在“侠义之道”和“正邪之分”上也曾犹豫。虽然我们知道金庸在倚天中,其实是将明教正面描写的,但站在通常的正派而言,宋远桥的选择也完全没有问题。
众人均想,武当派自来极重“侠义”两字,要他们出手对付一个身负重伤的少年,未免于名声大有损害,只怕武当五侠谁都不愿。但武当派若不出手,难道“六大派围攻光明顶”这件轰传武林的大事,竟然闹一个铩羽而归?此后六大派在江湖上脸面何存?其中的抉择,可实在为难之极了。灭绝师太那几句话,意思说六大派今后是荣是辱,全凭武当派决定,且看武当派是否有人肯顾全大局,损及个人的名望。
宋桥远、俞莲舟、张松溪、殷梨亭、莫声谷五人面面相觑,谁都拿不定主意。宋青书突然说道:“爹,四位师叔,让孩儿去料理了他。”武当五侠明白他的意思,他是武当晚辈,由他出手,胜于累及武当五侠的英名。
俞莲舟道:“不成!我们许你出手,跟我们亲自出手并无分别。”张松溪道:“二哥,依小弟之见,大局为重,我五兄弟的名声为轻。”莫声谷道:“名声乃身外之物,只是如此对付一个重伤少年,良心难安。”一时议论难决,各人眼望宋远桥,听他示下。
宋远桥见殷梨亭始终不发一言,可是脸上愤怒之色难平,心知他未婚妻纪晓芙失身于明教杨逍,以致殒命,实是生平奇耻大恨,若不一鼓诛灭明教,扫尽奸恶淫徒,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,当下缓缓说道:“魔教作恶多端,除恶务尽,乃我辈侠义道的大节。名声固然要紧,但现今两者不能得兼,当取大者。青书,小心在意。”
如果说宋远桥有什么缺点,我觉得可能他少许有点“护短”。
殷素素杀了龙门镖局满门,这是完全无法消弭的,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这点,但宋远桥居然一厢情愿地想:
宋远桥道:“依我之见,待师父寿诞过后,咱们先去找回五弟的孩儿,然后是黄鹤楼头英雄大会,交代了金毛狮王谢逊这回事后,咱们师兄弟六人,再加上五弟妹,七人同下江南。三年之内,咱们每人要各作十件大善举。”张松溪鼓掌叫道:“对,对!龙门镖局枉死了七十来人,咱们各作十件善举,如能救得一二百个无辜遭难者的性命,那么勉强也可抵过了。”俞莲舟也道:“大哥想得再妥当也没有了,师父也必允可。否则便是要五弟妹给那七十余口抵命,也不过是多死一人,于事何补?”
是不是接受补偿,并不取决于施害方的提议,一定是由受害方决定。龙门镖局既然已经灭门,都大锦的出身门派少林,就成为了是否接受补偿的决定方。
特别是,在宋青书的问题上,宋远桥是有点软弱的,当然,作为父亲,涉及自己儿子的事情,要他一定“秉公执法”,“大义灭亲”,也是有点残忍的。
但是,宋远桥也没有罔顾事实,否认宋青书的罪行。
第一次,宋远桥是想“手刃孽子”,然后自杀未遂。
宋远桥抽出长剑,说道:“原来七弟撞见青书这小畜生……这小畜生……私窥峨嵋女侠寝居,这才追下来清理门户。三位师弟,无忌孩儿,咱们这便追赶前去,让我亲手宰了这畜生。”说着展开轻功,疾向宋青书追了下去。
张松溪叫道:“大哥请回,一切从长计议。”宋远桥浑不理会,只是提剑飞奔。
张无忌发足追赶,几个起落,已拦在宋远桥身前,躬身道:“大师伯,四师伯有话跟你说。宋大哥一时受人之愚,日后自必自悟,大师伯要责罚于他,也不忙在一时。”
宋远桥哽咽道:“七弟……七弟……做哥哥的对你不起。”霎时间想起当年张翠山为了对不起俞岱岩而自杀,此刻才深深体会到当时五弟的心情,回过长剑,便往自己脖子抹去。
张无忌大惊,施展挪移乾坤手法,夹手将他长剑夺过,但剑尖终于在他项颈上一带,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。
第二次,宋远桥还是想“手刃孽子”,然后依然是自杀未遂。
宋远桥喝道:“忤逆不孝的畜生在哪里?”瞥眼见宋青书躺在软床之中,头上绑满了白布,连眼睛也遮没了,长剑挺出,剑尖指向他身上,但手一软,竟是刺不下去。霎时之间,想起父子之情,同门之义,不由得百感交集,回过剑来,疾往自己小腹上刺去。
张无忌急忙伸手,夺下了他手中长剑,劝道:“大师伯,万万不可。此事如何处理,该请太师父示下。”
虽然“阴谋论者”可以怀疑宋远桥是在演戏,但既然金庸没有旁白写明宋远桥的真实想法,我们也不应该去肆意怀疑宋远桥的人品。
“大义”和“亲情”的冲突,任谁都无法坦然面对。宋远桥已经是备受煎熬了,屠狮大会上有描述:
武当派只到了俞莲舟和殷梨亭二人。张无忌上前拜见,请问张三丰安好。俞莲舟悄声问道:“你可曾听到青书与陈友谅的讯息?”张无忌将别来情由简略说了,得知陈宋二人并未上武当滋扰,这次宋远桥、张松溪二人所以不至,便是为了在山上护师保观,以防奸谋。俞莲舟又说起宋远桥自亲耳听到独子的逆谋之后,伤心愁急,茶饭不思,身子几乎瘦了一半,却又瞒着师尊,不敢说起此事,恐贻师父之忧。张无忌道:“但盼宋师哥迷途知返,即速悔悟,和宋大师伯父子团圆。”俞莲舟道:“话虽如此,但这逆贼害死莫七弟,可决计饶他不得。”
张翠山仅仅因为妻子殷素素间接造成了俞岱岩的残废,就自尽了。宋青书“弑叔”莫声谷的行为,远甚于殷素素,宋远桥既然不忍下手,也只有张三丰出手了,否则这碗水如何能端得平?所以最后,宋远桥也做不成武当掌门了。
P.S.关于宋远桥的八卦
倚天实在是人物众多,金庸的笔力也是厉害,刻画了极多的人物。限于篇幅,不可能面面俱到,所以很多东西都无法写到,于是也就产生了一些有趣的八卦。
倚天中,完全没有写到宋远桥的家庭,武当山上好像也没有家眷,于是儿子宋青书好像是石头里蹦出来的。上面已经提到,第3回中,张三丰曾提及“我八十岁生日那天,你救了一个投井寡妇的性命”,而张翠山殷素素是结识于张三丰九十寿诞后不久。张无忌初遇宋青书时,他刚对殷离说:
蛛儿回过头来,看到他用雪块擦干净了的脸,不禁怔住了,呆呆的望着他。张无忌被她瞧得不好意思,问道:“怎么啦?”蛛儿道:“你几岁啦?”张无忌道:“二十一岁。”蛛儿道:“嗯,原来你只比我大三岁。为甚么留了这么长的胡子?”张无忌笑道:“我一直独个儿在深山荒谷中住,从不见人,就没有想到要剃须。”
而宋青书几岁呢?第31回有描述,距离张无忌自述21岁,应该只隔了不到1年。
壁后有人应道:“在!”两人携手而出。一个三十来岁年纪,神情剽悍,正是灵蛇岛上谢逊饶了他一命的陈友谅。另一个二十七八岁,相貌俊美,却是宋远桥之子宋青书。
所以,不少人八卦宋远桥与这个投井的寡妇的关系,从宋青书的年纪看,也算是符合的,宋青书出生于宋远桥救这个寡妇两三年后,有点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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