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度对欢聚“始乱终弃”：千名YY员工们，有多无奈？

文 | 新浪科技 徐苑蕾

YY直播收购案历时3年，最终在百度的一纸公告中宣布终止——因未获得监管部门的批准，百度要“退货”，欢聚集团得“退款”。对此，一位YY直播员工感叹：“爹不疼，娘不爱。”

事实上，2021年2月初，欢聚集团就公告称，YY直播业务出售给百度的交易已基本完成。其后，YY直播员工均转签百度的劳动合同，YY在广州的办公室也早已搬离欢聚集团总部。

不过有YY直播员工表示，“除了工卡和OA上写的是百度，其实对百度无感。很多业务还因为百度影响根本做不了。”此外，新浪科技了解，近半年来，YY直播陆续进行小范围裁员，目前员工约剩1000人。

而从欢聚集团的角度来看，收购案终止使其在资金和业务层面都陷入两难。要一次性退还百度已支付的19亿美元，欢聚集团相当于要拿出近5成的流动资产。目前欢聚集团的基本盘主要在海外市场，而在国内强者环伺的直播赛道中，YY直播早已沦为“鸡肋”。

All in AI的百度，等不起YY直播

1月1日，百度发布公告，其关联方Moon将终止对YY直播的收购。据了解，该笔收购案交割的前提，是需要获得政府监管部门的批准。而百度公告指出，截至2023年末交割前提条件尚未全部满足。

2020年11月，百度与欢聚集团达成现金收购协议，拟以36亿美元现金收购欢聚集团国内视频娱乐直播业务，包括但不限于YY移动应用、YY.com网站和YY PC等。值得注意的是，当月月末，广电总局下发《关于加强网络秀场直播和电商直播管理的通知》，堪称秀场直播的史上最严管控。

秀场直播是国内最早的直播形式，也是国内互联网早期最暴利的一个赛道之一。YY 直播则有着“秀场直播鼻祖”之称，其前身为2008年成立的YY 语音。

彼时该笔收购被认为是百度史上最大并购案，收购现金规模约占当时百度手头资金的2成左右。此外，李彦宏也将其视作百度在移动生态的“进攻举措”，对于当时缺少短视频爆款产品的百度来说，YY直播算得上是一个有规模成体系的变现抓手。

李彦宏曾表示，YY 直播的加入将使百度获得大型视频社交媒体的平台和运营经验，结合百度在知识、电商等直播服务上的积累，将使得百度成为中国领先的直播平台之一。

不过，在欢聚集团宣布出售YY直播不到24小时后，就迎来了浑水的做空报告。浑水称YY直播在营收、利润、付费用户等数据方面都存在造假嫌疑。尽管其后欢聚公告了专家团队的审查结论以回应浑水，但是做空报告还是让该笔收购蒙上了一层阴影：百度是否已对YY直播做过详细的尽职调查，是否继续收购YY直播等话题，一时间成为业界讨论的热点。

此后该笔收购交易推进得非常缓慢，百度此前已曾多次将交易延期，2022年还同意无限期延长协议的长期停止日期。而目前抖音、快手等平台已经分食了直播赛道的绝大部分流量。在降本增效过程中，百度早已放弃直播业务，对直播团队进行了大量裁员，并已官宣all in人工智能。显然，对于百度来说，完成YY直播的收购更多只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。

YY员工苦衷：“身带百度工卡，但对它无感”

虽然收购案终止了，但事实上，2021年2月初，欢聚集团就公告称，YY直播业务出售给百度的交易已基本完成。同一个月，原百度副总裁、移动生态用户增长部总负责人、互动文娱平台总负责人曹晓冬正式接管YY，当年YY直播员工都转签百度的劳动合同。

不过，新浪科技查询发现，目前YY直播的公司主体仍是欢聚集团旗下公司广州津虹网络传媒有限公司。股权穿透后，该公司背后股东为李婷、宋淋和付迪，三人均为欢聚集团高层。

对于百度停止收购YY直播一事，有YY直播员工表示，“除了工卡和OA上写的是百度，其实对百度无感”。一位YY直播员工告诉新浪科技，一开始YY直播和欢聚集团连办公楼都没分开，最多是门禁不让进了。“欢聚租了10几层楼，空位还有很多，YY直播是后来才搬出去的，应该是百度高层的意思。”

按照当初的规划，YY直播客户端将被保留，内容和技术同步提供给百度，国内直播团队也相应划归百度，百度则会提供流量和技术上的扶持。而根据YY直播曾披露的数据，2021年由百度导入YY的流量达到3亿/天，短视频分发量超过1亿/月。此外，YY直播曾披露将和百度希壤一起进军元宇宙赛道，成为首个宣布进军元宇宙的直播平台。

不过一位YY直播员工则坦言，很多业务因为百度影响根本做不了。也有员工称，业务上一直没有真正融合，基本都是互相独立运营。此外，据新浪科技了解，近半年来，YY直播陆续进行小范围裁员，涉及到产研等职能。截至目前，YY直播员工约剩1000人。

沦为“鸡肋”的YY，还能回“娘家”？

针对收购终止，百度在公告中称，将寻求与欢聚集团讨论下一步安排。欢聚集团则回应称，正在寻求法律建议，并将针对百度的通知考虑其可以采取的所有选择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根据百度2022年财报资料，百度已向欢聚时代支付19亿美元，并根据协议将16亿美元存入多个托管账户。而收购案终止后，对于欢聚集团来说，这36亿美金相当于是泡汤了。根据百度在财报中的说法，如果“拟议交易最终终止并解除，则可以通过退还预付款和释放托管金额的方式收回。”

根据财报数据，截至今年三季度末，欢聚集团拥有现金及现金等价物（包括受限现金）约15.5亿美元，短期存款和投资约22.5亿美元。也就是说，如果要退还百度已支付的19亿美元，欢聚集团相当于要拿出目前流动资产的近5成。

另一方面，如果YY直播最终回归“娘家”，或许也让欢聚集团感到两难。毕竟如今欢聚集团的核心业务集中在海外，依靠Bigo Live直播欢聚集团算是在全球市场站稳了脚跟。财报数据显示，今年前三季度，欢聚集团实现营收16.98亿美元，净利润2.56亿美元，截至第三季度，欢聚集团全球社交娱乐MAU达2.768亿。

而YY直播的大盘主要集中在国内，实在难以与欢聚集团当前的业务格局形成较好的协同。更何况，当年欢聚集团选择出售YY直播，正是因为YY直播自身发展并不顺利，出现用户增速放缓，付费用户下降的趋势。

财报数据显示，2019 年，欢聚集团全年营收超255亿元，其中YY 直播营收为122.3 亿元，其月活达4120 万。而2020年二季度，YY直播的月活跃用户数为4120万，同比仅增长6%，总付费用户数同比下降2.2%至410万，2019年同期为420万。

在国内强者环伺的直播赛道中，YY直播早已沦为“鸡肋”，无论对于百度还是欢聚集团来说，可能都是吃之无味弃之可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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责任编辑：杨赐